聪明绝顶

书上有一说：“发疏光润具天聪。”这和俗话说的聪明绝顶相通，说是秃头顶上没毛的人聪明，也不知是真是假。不过额为天，相书中额头是非常重要的，额头上有毛没毛当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了。我不太相信这种说法，咱中国人聪明的不得了，那管有毛没毛，有顶没顶呢？许多治脱发的药销路很好，可见顶上没毛有人不喜欢。也是，本来就是聪明人，何需寻求或保有秃头？为了证实聪明而让顶上见天，大可不必。其实想让头发长出来并不需要那些个几零几的花钱，顺便告诉你个办法。每晚临睡前用姜汁搓头皮，明早洗去。关健是要坚持，三年是不能少的，一天也不可拉下。当然，信不信由你了。

头发的故事很多，清初是留发不留头，到了清末却有因剪去辫子而自裁的人。文革时被挂了牌牌游街的，经常在脑袋上推出两道十字交叉，以示醒目。现如今头发的花样更多了。一位相识几天不见，突然变了个人。那一头长发被分成每三十根一组，每组卷绕成直径八毫米的弹簧。满头无数的弹簧很是有趣。据称这一头弹簧整了三天。咦！是了，此人的确不太聪明。所以只过了二个月，为了搞直它又是三天，因为有人说她象非洲土著。而且发色黄了，正好，在这基础上染成一头褐色。

染发早己有了，只不过早先只染黑色，比不上现在的百色齐全。顺便再说个乌发偏方，那就是用尿液洗头。这方子的弊端还是需坚持，无法立马见效。

八几年吧，很准确的时间已经忘了。那天去福州，大巴上了两个年轻人，带了一条宠物狗，一身灰黄杂色的皮毛，很普通。这二位一路小声讨论着，我坐在正后排，听得极清楚。原来这两人想将狗带去长乐卖给台湾人，只可惜客人要的是黑乌发亮的狗，就怕这杂色的卖不出去。二人商议先上福州找家理发店将这一身杂色给染黑了再出手。到福州后我有事没法跟着去，也不知最终染成了没有。估计问题不大，这染狗毛和染人发应该是相同的吧。

二十年以后，上个月的九月十一日，那天美国被撞了。这条新闻我关注的不多，倒是另一件事被我收藏了。当晚的经济半小时有个节目，王小丫采访宁夏主席马启智。在场的一位记者谈起假奶牛，他的原话：“我是一个记者，有一回我采访一个村支书，他养过奶牛。牛贩子说把黄牛或者叫花白牛买来以后，给它的毛色火局油，用火局油膏给它染成奶牛样。”哈哈，二十年后，从染狗变成染牛，从混沌到局部，不进步哪成？不聪明哪成！

这位记者说了另一个故事，和毛发无关，但和聪明有关。还是假奶牛，还是记者的原话：“刚买来的奶牛，那个乳房非常丰满，牛贩子告诉他用丰乳膏给它揉二十四小时，绝对看上去非常饱满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这牛配种都没法配。”现场开头一阵哄笑，很短，马上就寂静了。这短的哄笑和紧接着的寂静令人有些许欣慰，中国人还是有些不太聪明的人在。

然而中国人崇拜聪明，而且这种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孔子拜师，孙膑赛马，小儿救城，曹冲秤象，绝妙好辞，七步成诗，望梅止渴，司马砸缸，朝三暮四，草船借箭，很多。记得以前有一本书叫《中国古代聪明人的故事》很厚，足有四五百页吧，收集了一二百个故事。咱中国人就数这聪明劲进步快，用什么步履如飞，日新月异，倍道兼进等等来形容，都还欠了一截。这几年来更加是疾如雷电，兔起鹘落一般，真似曹植所言：“从轻体以迅赴，景追形而不逮。”古时的中国人比起如今的中国人，那聪明劲可是小巫见大巫了。如今的中国人若不是聪明至极，两颗眼珠子滴溜儿乱转，那能染出黑狗丰乳奶牛？

或许应该想想了，会不会有这种可能，中国的强盛需要中国人少一点点聪明？

2001年10月16日星期二